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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裴矩习惯了每日下朝后便早早回府歇息。
这倒不是说他不爱长安夜景。
实则是因为他如今身为尚书省官员,受文帝信赖,委以重任,如今官至吏部侍郎。
这可不是一般的闲职京官。
而是负责整个大隋京城内外官职任免考核的重大职责。
他一生受文帝赏识,官职屡屡升迁,心中更是不敢丝毫懈怠,以免辜负了文帝的厚望。
裴矩居住的长安西郊也算是长安风景出色的地方了。
他的府邸占地也是极广。
庭院深深。
楼台亭阁。
流水湖泊。
景致秀美。
这些年代表文帝出使西域各国,几番出生入死,也是立下了赫赫功劳。文帝虽然自己一生节俭,但对于帝国的有功之臣,却是赏罚分明,甚至重赏起来更是毫不手软。长居京都的官员中,就有不少富甲一方的朝廷重臣。
对于这些,文帝毫不在意。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算是朕赏给你,那也最终还是朕的!
但裴矩却不这么想,他对于眼前的一切所得,都是非常珍惜的,都是他拿命换回来的啊。
做人要低调。
这是裴矩为人一贯的准则,尤其是这些年官越做越大,权力越来越大之后。
他也从不私下跟官员来往过密。
因为皇帝对你再放心,你也始终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存在。
结党营私的罪名可是杀头的。
裴矩还是希望项上的人头可以陪自己安然到死的那一天。
但是今晚却还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按照以往惯例,裴矩会直接婉拒来访之人的。
但是今晚这个客人不一样。
“裴侍郎,本王深夜叨扰,甚感抱歉!”
来人是当朝文帝的二皇子,晋王杨广。
“二皇子客气了,老臣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勿怪!”
裴矩跟晋王杨广并不生疏,二人多年前便已熟识,当年文帝还将杨广交付于裴矩短暂地跟他学习过一段时间。
随着杨广年岁渐长,功业也是日渐丰厚,更难得的是,他身上的品质也是越发的出众迷人,这一点,也是深得裴矩的喜欢的。
所以,看见来访者是晋王杨广,也是喜上眉梢,全然没有了被人贸然打扰的不悦。
只是,他不知道二皇子深夜造访又是有何要事呢?
要知道,二皇子回京之后一直深居简出,从不招摇过市,毕竟眼下宫中关于二皇子和太子之间的风闻正日渐增多。
他也是一个知道避嫌的人,平时也绝少跟大臣私下相见。
“裴侍郎客气了,应该是本王叨扰抱歉才是。”
晋王也是满面春风,笑容和煦。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裴矩便命下人给上茶,准备茶点了。
“不知晋王今次来老臣处,有何要事呢?”
裴矩始终觉得杨广无事不登三宝殿。
“也没什么大事。”
杨广知道裴矩是一个爽快之人,当下也不想隐瞒什么。
“晋王何妨说来听听?”
裴矩对晋王的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敢掉以轻心,在晋王眼里的事,从来就不会是什么小事啊。
杨广看了裴矩身边的刚好无人,便伸过身子,将脸凑在裴矩的耳边,轻声而语了起来。
“就这事?”
裴矩有点狐疑。
二皇子深夜造访,却是为了这点事情?
只是,他为何要请求自己呢,以他的权限,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呵。
“对。”
杨广坐回身子。
“其实以晋王自己手中权限,也可以做到。”
裴矩有点不解。
“裴侍郎差矣,我们做事,多讲究的是名正言顺,对不对?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呵!”
杨广说完轻轻笑了起来。
“嗯,晋王此言极是,那一切就交付老臣身上便是。这细细算来,也的确是老臣分内之事。”
裴矩稍作思考,便应承了下来。
毕竟此事并不违背天地良心,也不违背大隋律例。
这样一个顺水人情,他何乐而不为?
虽然晋王不是太子,不是未来的皇帝,但始终都是皇子,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见了总是要打招呼的呢。
“那本王就多谢裴侍郎了!”
晋王说完便起身告辞。
他知道裴侍郎的作息习惯,而且他的身份也让他不便久留此处。
“老臣送送晋王!”
裴矩说着也要起身。
“不用,不用,裴侍郎,您的心意本王已经收到,你我二人皆不便过于密从,裴侍郎请留步!”
晋王说完连连摆手。
“那行,晋王慢走!”
裴矩也不再强行相送。
看着晋王杨广的身影飞快的隐入长安城的夜色中,裴矩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
笑意一闪而逝。
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
夜色终究深浓。
长安城今晚没有月亮。
就连星子也都躲进了云层。
秦戈其实一直站在青云馆的三楼,静静地观察着楼下大门口的一举一动。
到现在为止,已经进来了七十五客人了。
也就是说还不到上座率的四成。
这是一个十分悲观的数据。
秦戈心里明白。
距离开场的时间已经不足盏茶时间了。
该下去了。
秦戈对自己说道。
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算只有十个客人,这表演也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何况,他们今晚还有新推出的节目。
一切马虎不得。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距离开场前最后一分钟的数据显示,今夜入场的客人只有七十五个。
苏小莲看着大厅之中几乎大半空着的座位,心中也是有点难过。
难道秦戈的创意之举真的行不通吗?
苏小莲在心中问自己。
只是开工就没有回头的箭了。
苏小莲也知道现在长安大舞台已经是骑虎难下。
而且,以她熟悉的秦歌的烈女脾气,你要让她改弦更张,重新操持皮肉生意,那也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啊。
哎——
苏小莲内心深处再次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舞台上的秦歌却是心无旁骛。
虽然他的强项不是舞技,但今晚她还是决定放手一搏,挑战一下自己。
今晚的她是一袭白衣。
灯光之下,仿佛一朵雪白莲花在午夜绽放。
给她配乐的是阮小小的筝。
秦歌今晚的舞蹈比较硬朗,讲述的是一个古代女子替父从军的故事。
没错,就是花木兰。
这个故事一直激荡着后世千百年的无数女性。
秦歌相信这样的题材肯定也会吸引古代的人们。
秦歌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却是像极了一个古代的女英雄。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
绝不拖泥带水。
独孤伽罗已经是连续第四天前来观看长安大舞台的演出了。
尤其是这个叫秦歌的女子每次的表演都能让她耳目一新,新生怜惜。
嗯,确切来说,她的心中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要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她真想冲上舞台,将秦歌抱在怀里然后姐妹相称,义结金兰!
不过那样肯定会吓坏她的。
独孤伽罗心里想。
既然喜欢,就静静地欣赏吧,不要因为自己的喜欢,去打扰一个喜欢的人平静幸福的生活。
那就不是喜欢了。
而是自私。
独孤伽罗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自私的女人。
但在秦歌身上,在艺术上,她愿意如此去做。
小菊当然有注意到今晚是这个贵妇第四次前来看演出了,只是奇怪的是今晚她的身边没有了那个吵吵嚷嚷的什么公主陪同前来。
她还真是一个忠实的客人。
小菊心里想道。
要是再多几个这样的客人就好了。
小菊的想法有点多。
“咦,小菊,你看,你看——”
就在小菊从内场回身,却被身边一起担负今晚迎宾之职的小兰扯住衣袖,在她耳边低声大叫起来。
“怎么了?”
小菊的心思还在独孤伽罗的身上呢。
“你看他们——他们——”
小兰的眼里却是一片不可思议的光,又惊喜,又莫名其妙。
“咦。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菊一看眼前情形,也是心中轻声嘀咕不已,她毕竟经历尚浅,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到一种诡异在今晚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