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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便有那么多话等着我,真是的,哪个说你过问不得了,只不过你之前一直都很抗拒,如今却主动提起此事,让我有些惊讶罢了。”君琰哭笑不得的回道。
“以成,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不会主动提起要给我选妃的,那么到底是谁先跟你提起此事的?”
君琰迟疑了一下,他听出君临话中似有深意,联系以往君临的表现,直觉大概有人要倒霉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毫无保留的将他知道事情都说了出来:“是慕容琴和岳华一起提出来的,不过岳华私下里倒是跟我说过,此事最早是他手底下的户部右侍郎云景尚提出来的,他对岳华进言,说你今年已是束发之年,身边却一个有品级的妃侍都没有,怕是有违祖制,所以此次选秀应该选出几位贤良淑德、品行俱佳的妃侍来填入东宫,为你绵延子嗣。”
“我知道了,我伺候你换上衣袍吧,该用膳了。”君临不再提此事,将君琰扶正,拿起刚才已经找出来的衣袍,一件件的帮君琰穿上,然后扶着君琰慢慢的向东暖阁走去。
张得海早在此处候着了,一见君琰二人进来赶紧行礼,然后从君临手中接过君琰的手臂,扶着君琰坐到了上座,君临在一旁坐定,拿起桌前的茶盏浅尝一口,然后对张得海吩咐道:“你让人去把宋岭叫过来,去偏殿将二位王叔也请来,二位王叔给陛下侍疾很是用心,便赐他们与陛下一同用膳吧。再去给孤换盏西湖龙井来,孤离开才不过几日,就有人敢将这陈年的太平猴魁端到孤的面前了。”
“都是奴才监管不到位,还请殿下恕罪,奴才这就去给殿下换茶。”张得海也算是看着君临长大的,自然能听得出君临没有生气,只不过是借此事敲打他一下罢了,他自然赶紧请罪,虽然他是侍从总管,但说的再好听也还是个奴才,君临便是打杀了他君琰也不会有异议,但君临还肯敲打他,就说明他还有活着的价值,他自然毫无怨言。
“去吧,以后当差的时候用点心,这种茶也敢往御前送,今日这盏茶让孤喝了也就算了,若是让陛下喝了这陈年旧茶,孤非得好好让你长长记性。”君临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但张得海愣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阴冷的杀意,那是杀过太多人之后对生命的一种漠然。
“是,奴才记住了,奴才告退。”张得海战战兢兢的答道,然后端起君临面前的茶盏,轻手轻脚的退出殿内。
东暖阁内伺候的侍从们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出,全部恭谨的低着头,故而没有人看到君临悄悄的凑到君琰身边,并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而君琰也满目宠溺的看着君临的动作,没有任何阻拦。
君临附在君琰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不许用这种眼神看别人,我会吃醋的。”
君琰的眼神愈发宠溺,温声说道:“好,我只看你。”
君临满意的一笑,正要说什么,便看见宋岭随着张得海一起进来了,张得海通报说二位王爷已经候在门外了,君临也就不再言语,君琰说道:“唤他们进来吧。”
张得海应下,将二王请了进来,二王一走进暖阁便跪倒在地,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参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君琰叫了起。
“谢皇兄,只是君臣有别,臣弟不敢逾越。”诚王和英王起身后忙说道,只是二王心中都有些惊疑不定,毕竟君琰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连饭都吃不下,如今君临一回来他就能下床了,这让二人不得不诧异。
“你们别的都好,就是太过死板了,罢了,过来坐吧,尝尝皇后宫里的小厨房手艺如何。”君琰似是无奈的说道。
“谢皇兄。”二王谢恩后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君临的下首位置。
君琰先动了筷子,君临见二王不动,便说道:“二位王叔不必如此拘礼,这几日二位王叔为陛下侍疾,实在费了许多心思,二位王叔的心意,陛下与孤皆看在眼里,今日的这顿家宴,权当是孤对二位王叔照顾陛下有功的感谢吧。”
“陛下福泽深厚,臣等不敢居功,谢殿下赐宴。”君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脱就是不给他面子,二王自认没这个胆子,所以谢过恩便任由身后的宫女布菜,然后纷纷动了筷子。
天子用膳的规矩是食不过三,同一种菜夹过三次后就要撤到后面去,皇上再想吃也不能再添,张得海偶尔还要担心一下君琰的口腹之欲,但宋岭从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君临要求宋岭每道菜只能夹一次,莫说是食不过三了,他连第二筷子都不会动,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所以即使对他熟悉如宋岭,也不知道他到底爱吃些什么菜。
今日的膳食是永和宫的小厨房做的,再加上君临催的急,菜品自然少了些,十来道菜很快就被宋岭夹了个遍,最后无菜可夹,桌上只剩下一盆鱼片粥没碰过,宋岭只得给君临盛了勺粥,然后无奈的退到君临身后候着,他随着君临跑了三天,君临受了多少苦只有他最清楚,那些粗茶淡饭的吃了一路,如今回了宫也吃不上顿饱饭,也实在让他有些无奈,生平第一次对君琰有了些埋怨。
君临几口将粥喝完,然后对身后的宋岭轻声吩咐道:“这几日孤要给父皇侍疾,东宫和勤政殿两头跑太不方便了,一会你让人将随安室收拾出来,这几日孤便住那了。”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去给您端盏茶来吧?”宋岭略带心疼的问道。
“不用了,一会你回东宫将庶务都交接清楚,将孤随身用的东西搬些来,其余的就不要拿了。”
“唯。”宋岭无奈的应下。
君琰见君临没吃多少,忙问道:“饭菜不和胃口吗?怎么不吃了?”
“不是,味道很好,我已经吃饱了。”君临笑着答道。
“胡说,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那么点东西,怎么可能吃饱了,若是饭菜不和胃口,再叫他们做就是了,何必委屈自己。”君琰严肃道,其实真不怪君琰不知道君临用膳的规矩,毕竟父子俩一同用膳时最少都有几十道菜,又是由宋岭布菜,这样的小细节确实很难被发现。
“真的饱了,这几****心中担忧你的身体,故而吃得少些,如今再要我吃,却是吃不下多少了。”君临也不说破,只是如是解释道。
君琰听了很是心疼,君临平日里用的就不多,如今更少了些,皆是因为他一时的任性而已。
二王见君琰和君临皆放下筷子,也不敢再吃,君琰没了胃口,也就让人将早膳撤下去了,几人由侍从伺候着漱过口后,闲聊了一会,君临就以君琰要休息为由让二王退下了,然后让张得海将君琰扶回寝殿,自己则去了御书房理事。
宋岭将东宫的事物交接完后,赶忙回到了君临身边伺候,正好君临将一些紧急的奏折批阅完,便放下笔,对宋岭说道:“让隐一把户部右侍郎云景尚的资料和进了复选的秀女的资料给孤送过来。”
“唯。”宋岭应下,然后又离开勤政殿,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