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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和尚一个人守着行李,盘腿坐在山林之中,在他的右手边,如擀面杖样的降妖宝杖静静地横躺着,散发着乌油油的光。这样坐着等了半天,去救师父的孙悟空与猪八戒还未回转,他摸了摸此时咕噜作响的肚子-----就在这时,就近的林中传来树叶被拨动的‘莎莎’声,他兴奋地猛然站了起来。
弄出动静的不是大师兄与三师弟,而是两头皮色鲜亮的大老虎。大老虎对他的肚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招呼也不打,猛地便向他扑来-----沙和尚昂然而立,双手握住降妖宝杖横扫而出------在他的感知上,首先向他发难的大老虎肯定抵受不住他的降妖宝杖,可事实却恰好相反,曾几何时,他那鲁班特制的、重五千零四十八斤的降妖宝杖竟在他未曾察觉中,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木棍,根本抵受不住猛虎的全力一扑,沙和尚也被扑倒在地,另一头猛虎也跟着过来对他的肉体进行撕咬-------恍惚中,升腾起一层白雾,沙和尚的脸变成了三哥的,沙和尚雄壮的身躯同时变得纤细了许多-------
苏重从梦中惊醒,心口的位置还在‘咚咚咚’地猛跳,身上冷汗津津。似乎,他感觉这是一种预示,半夜里猛地跳将起来,跑到关胜等人歇息的屋子外把门板敲得震天响:“都给我起来!”
关胜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出是苏重的声音。一直以来,苏重都像一个温润公子,何曾有过这般慌乱的时候!感觉上应该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要不然,他所认识的苏重不会大半夜的惊醒他们。
“马上!”他简捷地回答了一声,语势中同样掺杂着一丝匆忙与恐慌。
黑旋风骑士队的人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关胜起时,他们已经同时响应。
“我去招呼一声就过来,你们准备好跟着我远行,记得带齐必要的装备。”
苏重知道自己的此举有些疯狂,别说只是因为一个梦境,一种感知,就是如今等在大名府城里的赵煦,等过了今天,明天就要带着他起身回京了。可偏偏,他却在这时突然离开了,把他这个天子当什么?
对着二哥苏迨,苏重不好明说,就因为一个模糊的梦境,对三哥苏过的境遇便颇为担心。说好听点,是他这个做弟弟的对三哥的在乎,说不好听点,就是他庸人自扰。他三哥难道是泥捏的?就这般不能让他放心。说起来,苏过也不是第一次外放,他初次为官是在三年前,就任之地还是湖广的荒蛮之地。
那一次,苏重是看着他离去的。而这一次,苏过的密州之行,却是从湖广之地出发,直接前往密州------他们兄弟,已经三年未曾相见。
在这个年代,家人只是三年不曾相见,还是算年限短的,有的,甚至是一辈子再难相见。
苏迨睡意朦胧中,显然没弄明白这位小弟突然起意准备去哪里?缘何要去?不是苏重不仔细交代,就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有原来,他对苏迨的说词很模糊,只说让他转告皇上一声,让皇上不用等候他一同回东京,等这事了了,他自会赶回东京,听候。
苏重虽然在大宋已经生活了十余年,但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习性,如果可以,他只想守护自己该守护的家人,至于国家大事,起点太高,除了职责所在,其它的,似乎根本不用他费心思,这是作为现代人的惯性思维。而现在,因了自己的出身,以及所结识的人脉,还有那既定的历史脉络,他才觉得,他还是应该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但,还是先家后国,有家才有国。
关胜所带的黑旋风骑士队作为苏重的特别行动队,对他的指令不会发出任何怀疑的声音。关胜对他的哥们自然是完全信服的,而且,就他们现在所做的,在大名县境内的剿匪工作,根本用不上他们这群经过特别训练的骑士队伍。那些个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打家劫舍的家伙,说他们是土匪都是抬举他们,其实就是几个不想做事的流氓地痞聚在一起,对那些老老实实干活的人所得财产粮食行不法再分配------
连夜奔袭,苏重也不多说什么,带头在前面打马疾驰。
大名府本就靠近山东,从这边到密州相距五百多公里,预计三天的路程。就是这样,苏重心底仍有一丝恐慌,他真怕他的担忧得到应验。
自打来打大宋,他一直没有直面过死亡,范增的死、王安石的死、高滔滔的死、司马光的死-------所有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与他打过照面,从他们死去的信息里,他总是感受到爷爷死去时的情形,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恐慌,恍惚在那以后,世间就独留他孤独的一人-------因为他的到来,某些人死去的时间段发生了改变,就好比与他最亲近的母亲王闰之,倘若按照历史的记载,这个时间段,她已经是作古的人了,可-----他当真害怕,就因为他煽动的蝴蝶效应,把这死亡的迹象进行移位。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短短的三天,对于苏重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他特别希望,是自己庸人自扰,这一趟行程,完全是滑稽之举,仅仅是他为了见识一下自家老爹曾经治理过的密州。
蝗灾、旱灾、弃婴、匪患-------那是怎样一种恶劣的环境?或许这样的场景,苏重曾经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识过,而时隔多年,那些本就模糊的影像变得更加遥远。
三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已经眺望到密州城墙上稀薄的、昏黄的灯影,灯影以外的地方,是一团墨黑。
“终于到了!”
这时候,队伍行进的速度稍稍放缓,苏重似乎感知到苏过的存在,而兄弟俩,正在隔空对话。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这是关胜心底的疑问。出发时、路途不问,并不代表疑问不存在。而且,一年来,这是苏重从来没有过的对他们的一次紧急调度。
“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苏重不觉亦跟着自问。
再前行一会儿,苏重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立时,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加快速度!”
沿着血腥的味道一路行去,厮杀之声也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