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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心一口气从后山迂回寨中,聚义堂内杯盘狼藉,七八名普通身份的土匪正在收拾残局。
“三哥!”
见到聂无心,几名土匪均是恭敬的叫了一声。
没想到自己在清风寨一夜之间竟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聂无心点了点头,“嗯,几位兄弟还在收拾打扫呢,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三哥!”一名土匪陪笑道,听聂无心随口关心了这么一句,他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笑容。
“喝酒的兄弟们都回去歇息了?”聂无心问道。
“是的,除了寨主还清醒,去了后山,其余的人大都醉得不省人事了,都让兄弟们给抬回去休息了。”
“嗯,我知道了。”
聂无心迈步走到聚义堂前的寨院中,悠闲地踱着步,心中却在琢磨着刚才所见之事。
自文景之治后,武帝刘彻励精图治,大汉国力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巅峰,虽然眼下大汉正与北方匈奴交战,周边蛮夷亦是各怀鬼胎,虎视眈眈,但蛮夷大都忌惮汉军的强大,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如今大汉国内仍是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盗匪之事更是少有耳闻。
然而偏偏这豫章郡就是个例外,清风寨、沙家帮还有一些小帮派异常活跃,县令武定安近几年年年都在剿匪,可是这清风寨的势力却是越剿越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正是淮南王刘安和太守宋凡勾结,暗中扶植清风寨,为其充当保护伞所致。
至于清风寨的利用价值,自然很明显,一是以土匪的名义,通过不停地收刮抢夺,输送发动叛乱必备的兵器、铁器和财物,二是通过清风寨来做这些事情,正好可以掩人耳目,将人们的视线转移到匪患上来。
此时武帝刘彻为了筹措大量军资用于汉匈战争,已经将盐铁买卖收为朝廷专营,盐铁的所有收益归少府(皇家小金库)和大农(国库)所有。
武帝此举同时也断绝了豪强大贾对盐、铁的专擅,大大地削弱了地方势力的经济实力,使得他们没有能力再与朝廷政权抗衡,从而巩固了汉王朝的统治。
而公元前154年,也就是西汉景帝三年发生的“七国之乱”,便是由于地方诸侯势力过于强大,不服汉廷削藩政策而起。
而如今淮南国想要叛乱,必须要收集大量武器、铁器和官盐财物等作为储备,所以清风寨这条渠道自然就成了其中一个重要的来源。
刘迁、雷被和宋文森他们运走的那批武器、铁器和官盐财物,数量可谓不少。
时间紧迫,看来必须要尽快解决清风寨这个祸患,才能抽出身来,再去太守府和淮南王府进行查探,务必要设法破坏他们的疯狂图谋才可。
这个夜晚异常的漆黑,若不是清风寨中有些火光,必定是伸手不见五指,怪不得刘迁和雷被他们选择这个时候来转移那批东西。
收拾打扫的几人已经收拾完毕,回去睡觉了,寨中除了几名值夜的土匪,其余的人早已熟睡。
已是四更天,正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今晚在聚义堂中喝得不省人事的那些人,此时只怕早已睡得跟死猪一般。
聂无心的屋内漆黑一片,他没有点亮屋里的油灯,对他来说,找到自己的床榻并没有难度。
在床上躺了一会,在酒意的催动下,很快便感到浑身疲乏,睡衣朦胧中,似乎有轻微的异响传进了聂无心的耳朵里,他原本不想理会,只想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哪知这些异响似乎并无停歇,断断续续地又发了出来。
一个声音猛然在聂无心脑海中响起:屋顶有人!窗外也有人!
聂无心陡然间睡意全无,爬起身来,轻轻瞎开一条细小的窗缝,只见对面一排联排的屋前,几名蒙面黑衣人正手持钢刀,从门缝中将门栓拨开,不停地在对面那排房屋间进出。
很快,几名黑衣人便将对面和左右的房屋进出个遍,开始向聂无心这排房屋走过来,当一名黑衣人经过他窗前,他看到那黑衣人手里的钢刀时,不禁大吃一惊,这钢刀上分明沾满了鲜血。
“吱吱……”
一名黑衣人已经在用钢刀试图拨开聂无心的房门,聂无心眼睛一亮,纵身一跃,便躲到了屋顶的横梁上。
果然,一名黑衣人进入屋后,便将手中铮亮的钢刀举起,缓步移动到聂无心床前,正欲将床上之人杀死,可却发现这间房屋里的床上竟然没人。
聂无心此刻心中已大概猜到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份,他本想现身阻止或是喊醒众匪,但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阻止呢?这不正是一个铲除清风寨的好机会吗?
那黑衣人见床上没人,而门栓又是从屋内反锁,顿时也觉察到异样,当即在床下,屋角探了探,还是没人,正踌躇间,一个黑影探了一颗头进来,“怎么还没得手?时间差不多了,快走!”
“这个屋里有古怪!”屋中那名黑衣人道。
“什么古怪?”
“屋内反锁着,屋中却没人!”
“什么?”那个黑影也进入了屋中。
“有刺客!有刺客袭击山寨!”突然一座屋子中传来大声的呼喊,聂无心识得,正是仁虎的声音。
“被人发现了,快走!”聂无心屋内两名黑衣人慌忙地道,正欲离开。
聂无心从横梁上跃下,大喝一声:“把命留下!”
“嗔!”
一道剑光闪过,刚转过身来的两名黑衣人瞬间便被聂无心一剑封喉,瘫软地倒在地上,刀还紧紧地攥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动作,两双充满恐惧的双目仍然睁得大大的。
“嘶……踏踏……踏踏……”寨门外不远处想起了马儿的嘶叫声和飞奔的马蹄声。
“刺客跑啦!刺客跑啦!”几名清风寨的土匪大声疾呼,此刻,寨中已经乱作一团,很多熟睡中的土匪早已惊醒,全都起身向寨门口追去!
聂无心来到寨门口,只见两具尸体横在地上,正是今夜值夜守门的两名清风寨土匪。
“别追了!跟我来!去后院看看!”正是唐啸远愤怒的声音。
众人来到后院,见四面每一间房屋的门均已打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寨主……”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向发出声音处看去,正是仁虎,只见他满身鲜血,被一名土匪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房间。
“寨主!五哥也受伤了!”一名土匪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看过去,豹冲正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兀自流个不停,被人搀扶着艰难的走到了唐啸远的跟前,眼神仍是那般冷峻。
“连仁虎和豹冲也受伤了!”唐啸远颤声道,脸上阴晴不定,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寨主!寨主……”一个声音颤声哭泣道,“今天夜里喝酒的兄弟,一共三十几人,几乎全都被杀了!还有恶狼……恶狼也……”
唐啸远闻言立即冲到恶狼屋中,却见恶狼仍然躺在床上,脖子上一条大大的血痕,床上满是鲜血,顺着床沿滴落到了地上。
“七弟!”房间里响起了唐啸远悲痛的哀嚎声,片刻之后,他稍稍平静了下来,咬牙道,“到底是谁干的?”
聂无心其实也颇感意外,没想到恶狼竟然被暗杀了,此刻他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这群黑衣人无意中杀了这许多为非作歹的土匪。
悲的是,恶狼死了,虽然他是一个嚣张的土匪,清风寨一名杀人如麻的杀手,但是毕竟恶狼对自己……
哎……聂无心深深叹了口气!或许做卧底的人,都免不了会经历这种极度煎熬的情感体验吧?
聂无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禀寨主,刚才也有两名刺客闯入我房中想要杀我,却被我杀了,尸体还在我房里,寨主要不要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唐啸远快步奔到聂无心房中,揭开那两名黑衣人脸上的黑布,站起来,走到房间外,“是沙家帮和鳄鱼帮的人!”
“是沙家帮和鳄鱼帮的人?”众人一声惊呼……
“啪!”唐啸远一只手狠狠地拍在走廊上一根木柱上,用力一捏,偌大的一根木柱瞬间被捏碎。
他眼神突然间布满了腾腾的杀气,面目狰狞可怖,咬紧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