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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横卧覆苍穹,北风寒澈一枝梅。把酒问天今宵醉,明朝是非与谁知。
送完北汉使者,虎大威转过身来面对麾下诸将,唰的一下变了脸,原本和颜悦色甚至近乎谄媚的脸一下恢复到往日的威严肃穆。
“留下一部在此扎营,虚张声势,故作疑兵。主力立即向北挺进沁州。”
虎大威一声令下,众将哗然,渐渐骚动了起来。
“大将军,大王给我们的王命可是攻取潞州呀。”
“对呀,大将军。再说,沁州,那可是北汉的国土呀。并非宋地,进攻那里,不是向北汉宣战吗?这个没有大王的旨意可以吗?”
“对呀,大将军,您刚才还对北汉的使者这么热络,怎么一扭脸就翻脸啦。”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炸开了锅,纷纷进谏道。
“少他妈的废话!”不想,却被虎大威一声暴喝,一下震得鸦雀无声,虎大威环视一周后恶狠狠地训斥道:“老子说怎么打就怎么打,几时还要同你们商量,这两年真是把你们的臭毛病给惯出来了,还反了你们。就说跟不跟老子干吧。”
虎大威性子的暴脾气在军中都是有名的,手下众将哪个不知,见主将动怒,再也不敢出言询问,齐刷刷地拱手道:“谨遵将命。”
“那就下去执行命令吧。”
“是!”
说毕,众将转身各自散去。只有副将南云霁还留在中军帐内。
“大将军,您何必动怒,该和将军们细说其中缘由才是。”
“少罗嗦。这是在军中,又不是在朝中,这里要令既出,行必果,老子才没那个耐心一个个去说服他们。”虎大威不以为然地答道:“再说,此事事关机密,这里到底是人多嘴杂,要是其中杂入宋朝陈桥驿的奸细,走漏了消息,岂不是要坏了本将的大事。”
“大将军英明。”南云霁深施一礼,心中不由佩服起老上司的胆大心细。
很快,虎贲军就完成了集结,但没有立即出发,而是等到夜深时分,在夜色的掩护下全军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营绕过北汉围攻潞州的军队,进抵北汉沁州城界上。
然而,令众将迷惑不解的是,大军抵达沁州城界上后,并没有立即下令攻城,而是将部队分散隐藏在附近的山谷之中,就这么干耗着。唯一不同寻常的是,沁州是北汉军队围攻潞州城的后勤补给基地,有一条粮道通向潞州前线,七万汉军的粮饷都由此地运出,每天都有粮车络绎不绝地向南而去。虎大威整天领着副将南云霁趴在山石背后悄悄地观察往来的粮队。
军中许多高级将领对此都很纳闷,不过他们不敢直接去问虎大威,问也白问,反而要遭一顿训斥。可实在耐不住好奇,就找个机会拉到南云霁,想问个究竟。
“天机不可泄露。”南云霁故作神秘,并未直言其中的奥秘,而是建议道:“诸位将军想知道的话,明日就随我和大将军一起去看看。”
众将无奈,也就只好一起跟着去看,却也稀松平常,不就是运粮的队伍,将军们都是行军打仗的行家,这场面对他们来说也是寻常事,并没啥好看的。渐渐的许多人都散去,还不如回营中躺着舒服,但还是有一些人仍坚持守在那里。
忽然有一天,古井无波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南云霁突然发现了什么,兴奋地对主将虎大威说道:“大将军,您好,时机到了,可以动手了。”
“嗯,你说得对!”虎大威点点头,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召集众将到中军帐内议事。”
说完,虎大威自己退了下来,抖抖身上的风尘也脚步轻盈的赶回自己的中军帐。
南云霁也紧随其后,要回帐中,却被不明就里的将军们拉住。
“南副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将军们还没看出来吗?”南云霁微微一笑,不在掩饰,而是爽快地指着底下远处北汉的运输队说道:“之前,北汉的运输队是由国内向南运出物资国境,现在是由南向北,将物资运进北汉国境内么。”
“这个我们自然是看出来了,可这又有什么奇怪的。转运军粮器械本来就是有来有往的呀?”众将摸摸脑袋,还是不解道。
“原来运出国的是实物,车辙深,运回国的是空车,车辙钱。可是现在,出国的车辙浅,回国的车辙深,这说明物资是由外向内运。”南云霁转头问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众将还是不解。
“说明北汉军一定是攻破了潞州。获取了当地的军粮,准备要班师回国。不仅不需要国内再运粮补给,还一车车的将缴获运回国。晋阳人这么精明,河东又如此贫瘠,有点好东西不得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国内运。”
“原来如此。”众将焕然大悟,不过,还是不解道:“可是,既然潞州战事已了,我们不是失了先机。早先汉军未破潞州,还可以与之争夺,现在潞州已失,敌我兵力大致相当,再争牺牲不是很大。难道将军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这个结果,然后撤兵吗?”
“你们哪,不懂大将军,大将军在下一盘大棋。”南云霁爬下山坡,拍拍身上的灰尘,对将军们说道:“如果之前与北汉军决战,敌我兵力相当,的确胜负未定,何况即使战胜了汉军,潞州城内还有以逸待劳的上万宋军呢。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没听说过卞庄刺虎的故事吗?”
“卞庄刺虎?”
“卞庄子想要去刺杀老虎,旅店里的仆人制止他,说:“两只老虎正在吃一头牛,吃得有滋味后必定会争斗,那么打斗的结果是大虎受伤,小虎死亡,你再朝着受伤的老虎刺去,一个举动就一定能收到杀死2只老虎的名声。”卞庄子认为仆人的话是对的,就站着等待它们相斗。一会儿,两只老虎果然斗起来了。大虎负了重伤,而小虎死了,这时卞庄子朝那只受伤的大虎刺去,一个举动果然获得刺杀两只老虎的功劳。”
“你是说北汉军是那只大虎,潞州守军是是那只小虎,我们就是卞庄吗?”将军们中有头脑灵活的人一下就猜出其中的玄机。
“对。”南云霁点头肯定道:“如今潞州守军已经全军覆没,北汉军为攻破潞州城也是伤亡惨重,更重要的是,原本坚固的潞州城防,也在两军攻防中被打得残破不已,短时间内难以修复。北汉人就是想凭城坚守都无处可守。”
“那样的话,不是应该直扑潞州城吗?我们呆在沁州城有什么用。”将军们虽然听出了其中的战机,却不明白为什么要顿兵在沁州。
“因为大将军不仅要取潞州,还要全歼攻打潞州的北汉大军。”南云霁这才倒出底细,解释道:“沁州是北汉的南方边城,不仅是潞州的北汉大军的粮道所系还是回国的必经之路。我们要是切断了这里,不仅是断了北汉军队的粮道,更是断了他们的后路。然而在南下聚而歼之。北汉军队苦战破城,本就死伤惨重,亟待休整,要是被断了粮道就更加又累又渴。最后知道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地,必败无疑。大将军所以舍潞州而趋沁州,就是看中沁州的重要的地理位置。沁州虽是边城,平时的确是守备森严,但如今大军都去南面围攻潞州,城内兵力空虚。再加上它是北汉国内第一个收到潞州大捷消息的城池,必然举城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忘乎所以,守备必然松懈。我们又近在咫尺。只要一个急行军,一定等攻破沁州。”
“原来如此。”众将听后,个个不觉欢欣鼓舞,没想到平时以武勇著称的虎贲将军,如今也懂得用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