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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刘岳与许杰在美仙院门口约好明日再见之后便告辞分别,虽席间只有两人,但却并不冷清,与传闻中不太一样,许杰对待刘岳并没有态度恶劣,反而主动活跃起了气氛。
至少在刘岳面前,许杰是一幅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的样子。
秋日午后虽然还是有些热,可入夜之后凉风一刮,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凉意,加之快到宵禁时间了,路边行人渐稀,刘岳倒是不急也不骑马坐轿,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凉风拂过刘岳的身前,让他有些迷糊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刘岳呼出了一口气,也没转身开口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话,展飞二人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像真的长随一般。
刘岳却也没有太过在意,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二人开口,又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怎么?刚才你们不是一肚子问题吗?”
二人依然无动于衷。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要问的,那就换我来问吧。”
说完,刘岳又朝四周打量了下,见少有闲人后变转身看向展飞,表情郑重,目光灼灼。
见刘岳如此态度,展飞心知今日还是要给这小子透点底,否则今后少不了这小子在添堵了。
打定主意后展飞也不端着了,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问吧。能告诉你的我尽量说,车轱辘话我也不多说了,只望你知点分寸。”
“多谢提醒。”听出话中警告之意的刘岳笑了笑,满不在意的回答。
“呵,跟我来吧。”对于刘岳的这种态度,展飞倒是见怪不怪,说了句后转身便朝一边的小巷子中走去。
方同则是用眼神示意刘岳跟在展飞身后,待刘岳跟上后他远远的随在后面,似是在警戒。
跟在展飞穿街走巷,七拐八拐的走了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户小楼前,展飞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刘岳朝四周看了看,见方同还是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也未说什么便也进了屋里。
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家私也十分简陋,可以看出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屋里却很干净,可以看出是有人洒扫过了的。
屋中,展飞已经在点燃了一支蜡烛,坐在一张小桌前,示意刘岳坐在他的对面。
待刘岳坐下后,展飞先是盯着刘岳看了一会突然咧嘴一笑,一张脸在昏黄的油灯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刘岳被他这表现弄得有些奇怪,不由问道:“大人何故发笑?”
展飞摆摆手,止住了笑意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明明知道我给你喂了毒药,生死操之与我手中,却还敢这么放肆的我还真是从未见过,飞扬跋扈,自作主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玩笑的态度,却突然露出了暴起,一双大手拍的实木桌子嘎吱作响,似要跨掉一般。一张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森寒的盯着刘岳,一股惊人的煞气轰然砸向刘岳。
刘岳只感觉喉头一紧,心跳加速背脊发凉,身上寒毛炸起,不用看也能猜到自己手上肯定已经全是鸡皮疙瘩了,刘岳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内心疯狂的警告自己展飞是真的动了杀心。
刘岳暗自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紧抿嘴迎着展飞的目光,不让自己目光逃开。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岳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背后的衬衣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让他极为难受也不敢动弹一下,因为,真正的危险还在他的面前呢。
“哼,倒是有些胆识。”最终还是展飞率先收回目光,待他的目光移开后,刘岳才想绷紧的弹簧骤然间松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刘岳现在才确定了,传说中的杀气是真的存在的,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看到刘岳这幅熊样,展飞面上虽然还是一张死人脸,目光中倒是透出些许笑意,没管刘岳,展飞抬起一条腿架在凳子上自顾自的说道:
“暗探给我的消息,说你为人唯唯诺诺胆小如鼠,一看见不对的苗头,脊梁骨就像被人抽去一样惯会伏低做小,如今看起来倒并不是如此,只是,给我递消息的人可是在你家中埋了四五年,没想到你连他都能骗的过去。”
说着,展飞身子前伸,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刘岳道:“却是不知你为什么现在不继续装下去了呢?”
刘岳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面对展飞咄咄逼人的提问并没有马上回答,长呼一口气后说道:“毕竟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了,恐怕最后也没有甚好结果,倒不如活的洒脱些,不是吗?”
听刘岳这么说展飞又笑了笑说道:“我们锦衣卫行事可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只要你能做的好自己的本分,不管是你自己的性命又或者是赵家,都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看来展飞是觉得自己性格变的这么突然是因为自己以前都在扮猪吃虎了,如此一来倒也是好事,省的自己在浪费时间去编造什么理由了。
心思急转间刘岳也不在去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了,所幸就接住展飞的话茬接着往下说,刘岳以前可是学过话剧的,演技别的不敢多少,却是有信心可以吊打某些全程一张脸的抠图鲜肉们。
当下刘岳苦涩的一叹,道:“我却从未考虑过赵家的万贯家财,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展飞是知道赵家的情况,见刘岳这幅表情也没起疑,看着刘岳道:“我们一惯赏罚分明,从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不过,如果那些坏了我们大事的家伙,我们动起手来可也不会手软。”
听出了敲打之意的刘岳赶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在下已经初步取得了那许杰的信任,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见刘岳这幅漏洞百出的拙劣演技,展飞一晒说道:“少给老子装蒜,别在我面子装模作样的,在老子面前你给我演锤子呢。当心老子一锤子锤爆你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