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菱?”李奉德想起了一首邓丽君唱过的歌，“我俩划着船呀，采红菱呀，采红菱。”
　　“阿一，咱们今日就去采了这红菱。”
　　陈阿一看着李奉德面露喜色，嘴里念叨着采红菱、采红菱，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连忙提醒道：“司长，这乔红菱虽体态娇小、楚楚可人，但她院里的刘妈那叫一个威武雄壮，以前有一些横的人前去收费的时候，被刘妈妈直接扔了出来。”
　　“我们不是横着去，”李奉德摇了摇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那也不合适，”陈阿一面露羞愧之色，“小人这月已经去了一次了。”
　　李奉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过细细一想陈阿一来留在此处的原因，也就是因为可以在乔红菱家要到管理费。
　　“你说这城南经营最好、背景最厉害的是哪家?”
　　陈阿一一听有些畏畏缩缩，莫非这司长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上来就找背景最厉害的?也许只有社会的几个耳刮子，才能使他清醒了。
　　“司长，要说城南人人皆知且背景最深的就是那倚红楼，背后可是当朝宰相啊。”
　　李奉德一听，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我细细一想，觉得是时候收乔红菱双份的管理费了。”
　　“啊？”陈阿一张大了嘴巴，“那司长为什么要问啊？”
　　“当然为了绕道走了，跟我来，我们去乔红菱家收钱。”
　　陈阿一跟在这个不要脸的司长后面，想着如果连胡同口的人都得罪了，恐怕下个月就得找个其他的营生了。
　　“请问乔姑娘在家吗？”
　　李奉德到了门口，整了整衣服，高声招呼道。
　　出来迎接的就是那个高壮的刘妈。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都不高，陈阿一只有一米六多，所以李奉德本以为刘妈妈也就一米七左右。
　　看着这个足足有一米八五的大妈，走过来时都挡住了背后的阳光，李奉德不觉有些恐惧。
　　“公子可是找我家姑娘听曲的?”
　　李奉德听着刘妈妈从胸腔中爆发的底气十足的声音，立刻改变策略：“不错，我与阿一是好友，听说红菱姑娘歌声是十分怡人，所以特地来听一听。”
　　刘妈听了之后黑亮的脸皮出现了一些褶皱，李奉德通过她的声音判断出是因为喜悦。
　　“公子，里面请，”随即爆发出一声狮吼，“姑娘，准备乐器，有客前来。”
　　李奉德、陈阿一跟着刘妈走了进去，这是一个精致的小院子，院子中摆着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墙面十分白净，去往客厅的路全是由细密的小石子铺成。
　　李奉德心里有了一丝期待，院子这么漂亮，那红菱的技艺如何呢？
　　怀揣着好奇之心，李奉德在客厅坐了下来，丝毫没意识到他其实身无分文。
　　“公子，我这就给你们弄几道酒菜，你这儿先坐着。”
　　刘妈妈刚下去，红菱姑娘就抱着琵琶，手拿着一支玉萧走了进来。
　　“陈公子，”红菱向两人行了一礼，先跟陈阿一打了个招呼，“不知这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李。”
　　“李公子，陈公子，不知二位想听弹唱还是想听玉萧。”
　　李奉德看向陈阿一，陈阿一此刻已经面色发红，眼神左右四顾，完全失了分寸。
　　“可怜的孩子，原来从没有来过KTV。”
　　李奉德对着红菱说道：“那红菱姑娘唱一首拿手的曲子吧。”
　　红菱秀手一弹，美妙的琵琶音符从指间跳跃而出。
　　樱口一启，跑到姥姥家的调子就冲着李奉德他们袭来，李奉德有点想向前一步堵住她的嘴，扭头一看陈阿一，没想到陈阿一一脸陶醉，手指随着红绫跑调的歌声胡乱弹动着。
　　终于一曲唱罢，红菱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水润的大眼睛充满着渴求赞扬的神情。
　　李奉德还没说话，陈阿一拍案而起，喝彩道：“好，红菱姑娘唱的真是好啊！”
　　然后又用胳膊挤了挤李奉德：“司长，这时候就该打赏了。”
　　“瓦特?钱还没要到呢，就给人打赏了?老子写过那么多年小说，都没好意思要过打赏！”李奉德百般不情愿地摸了摸自己的兜，发现一文钱也没有。
　　李奉德拉了一下陈阿一，轻声说道：“阿一，我今天没带钱，你先打赏。”
　　陈阿一苦着脸从兜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搁在桌子上，“这可是我收了三个月的街道管理费才攒出来的，没想到一首曲子就拿出去了。”
　　“李公子可是觉得红菱唱的曲子不好听?”红菱开口问道。
　　“岂止是不好听，简直是难听死了，还贼不要脸，要打赏，我写过百万字都要不来打赏的！”
　　当然这只是李奉德在心里呐喊，表面仍在笑嘻嘻。
　　“红菱姑娘哪里的话，不过我也知道一首曲子，可以唱给姑娘听听，这首曲子还是和姑娘特别贴切呢。”
　　“洗耳恭听。”
　　李奉德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脑海中过了一下采红菱的曲调：“我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啊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
　　李奉德陶醉地唱完，他知道今天超常发挥了，很久没有唱的这么在调上了。
　　看着呆在门外的刘妈，被戳中心事低头哭泣的陈阿一，还有一脸不可置信的乔红菱，李奉德感觉自己还是太超前了，不该把这么好的歌曲就这样唱出来。
　　最后还是由心直口快的刘妈最先夸奖出来：“刘妈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难听的歌！”
　　“啊?”
　　陈阿一终于停下了颤抖，抬头露出笑出褶子的脸，乔红菱也忍不下去了，掩面笑出了声。
　　“可怜天下无知音啊。”
　　李奉德不由为这群庸人感到悲哀，那么多人一穿越拿首白狐或者什么流行歌曲就能把一个垂死的青楼弄到第一的地位，自己拿这么有名的民歌，竟然混到让这群人笑岔气的地步。
　　“红菱你错过了成为天京城一姐的机会！”
　　李奉德甩袖子而去，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再待下去了，不过为了以后收钱方便，他还是留下了一句场面话：“我还会回来的。”
　　陈阿一不情不愿的跟上，按照规矩打赏完了，还可以再听几首的，哪里想到李奉德竟然就这么走了。
　　今天，真是血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