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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灵玑心血来潮,给阿婆做了一碗鹿茸羹和一份只有灵界才会有的凝露糕。这还是她第一次做给阿婆吃的呢,不管味道如何,想想就开心。
香满园到处种着奇花异草。花开正放,香溢满园,故才有了香满园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追究源头的话还是花仙花篱给起的呢。这里的多数稀有花草还是灵玑从她那花仙圃移植过来的,费了不少心思。
当然,世上没有免费的给予。
花篱同意花草移植是看上灵界的灵气充沛,这些花草养在灵界可以常年接受灵气的滋养,会时不时引来一些灵虫等前来痴缠。
天蝶就是这些灵虫的其中一种,千万别小看这些天蝶,它们的作用可大着呢,可以吸百毒,治百病。
花篱定期会将这些天蝶引去仙界,不少仙友都沾过它的光呢。
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灵玑收服了一只天蝶王母,后来,花篱知道了找她要了多次未果,于是趁灵玑没注意时将‘王母’占了去,灵玑被气得好长时间都没搭理过她呢,花篱碍于她和灵玑的友情,千道万歉最终还是还了回来。
其实,在斗心眼方面,灵玑斗不过瑶衣,但在花篱面前嘛,嘻嘻,灵玑还是应付得来的。
天外有仙,仙外有灵,一物降一物!
灵玑刚走进香满园,就着和风闻见飘来的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瑶衣正在园中和灵虫打趣,看见灵玑,忙丢下手中的捕蝶网,欢脱的跑到灵玑面前用她高挺的鼻子吸了吸,伸长脖子凑向灵玑手中的玲珑食盘作流口水状:“灵女,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快让我看看。”
瑶衣最擅长的仙术就是传移,灵玑一时没防住,被瑶衣钻了个空子,瞬间就将灵玑手中的食盘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瑶衣,你又在和我玩心眼是吧。”灵玑假装愤愤道。
瑶衣吐了吐舌头,站在原地直冲灵玑傻笑道:“灵女,怨不得我,是你给我的。”
灵玑无奈道:“这是我给阿婆准备的,不是给你这个吃货的,给我,快给我。”灵玑试图抢回来不曾想却被瑶衣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瑶衣,是不是我和阿婆太纵容你了,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啊,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灵女了?”灵玑抱怨问道。
瑶衣见灵玑得样子有些生气,便安抚道:“阿婆这会在园中,灵女做的吃的,阿婆一定会喜欢吃的,我只不过是替你把把关,”瑶衣一只手拍了拍灵玑的肩膀道:“放心,我是不会偷吃的。”
灵玑对瑶衣的安抚并不受用,因为相信她还不如相信鬼呢。灵玑正欲再次拿回的空隙中,瑶衣向香满园方向跑了去,边跑边偷吃,还频频回头向灵玑“挑衅”。
在灵界,敢这样欺负灵女,恐怕也只有瑶衣了,谁让她们的关系铁呢。嘿嘿!
“喂,死丫头,你给我站住。”灵玑被逼的爆粗口道。
“灵女,你来追我,追得到就给你。”
……
阿婆正在赏花,被灵玑和瑶衣一前一后的嬉闹声吸引了过来。
显然,瑶衣在灵玑面前的道行还是不够的,食盘又重新回到了灵玑的手中。
瑶衣见着阿婆立马做出一个安分守己的样子来,上前扶阿婆坐到一把竹藤椅上。
好像刚才前一秒发生的一切都像没发生似的。
灵玑真恨不得拆穿她,朝她挤眉弄眼,但又害怕阿婆发现,有损她灵女的形象就得不偿失了。
“玑丫头,你手中端的什么呀,好香呀。”阿婆和煦道。
灵玑正要开口,瑶衣抢话道:“阿婆,要不你猜猜?”瑶衣向灵玑挤了挤眼。
灵玑应声道:“阿婆,那你猜猜?”
“猜猜?”阿婆看着灵玑和瑶衣微笑道。
“恩,猜猜。”灵玑和瑶衣异口同声道。
只见阿婆闭目思索道:“不会是凝露糕和鹿茸羹吧?”阿婆睁眼神秘的笑着。
灵玑和瑶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得不佩服阿婆的猜测。
瑶衣忙拍马屁似得跑在阿婆身后帮她捏起了肩,简直就是无事献殷勤。
果不其然,瑶衣好奇道:“阿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不会是用微术探知了吧?”
灵玑也想知道答案,就赶紧将手中的食盘放在竹桌上,凝露糕被瑶衣吃的所剩无几了,所幸,鹿茸羹没被她喝掉,灵玑把鹿茸羹递给了阿婆。
阿婆看着手中的鹿茸羹,边品尝便感动道:“玑丫头长大了,知道心疼阿婆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说完眼泛盈盈泪光。
“阿婆,味道如何?”灵玑伸手擦拭阿婆眼周的水迹道。
“好喝,比你小时候,阿婆做给你的好喝多了。”阿婆激动地说。
“您喜欢喝,灵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还有凝露糕。”
“凝露糕?”阿婆看了看竹桌上的凝露糕,疑惑道:“怎么少了好几块?”
灵玑逮住机会轻叹道:“阿婆,其实,您不知道,要不是刚刚有人偷吃了几块凝露糕,这会哪有力气帮您揉肩哪。”阿婆看了看瑶衣嘴角还残留偷吃凝露糕的痕迹,失声笑了出来,瑶衣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瑶衣撅了噘嘴,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凝露糕:“原来阿婆猜出来是因为灵女喜欢吃凝露糕和鹿茸羹啊。”
灵玑得意的看着瑶衣做了个鬼脸,便跑了出去,瑶衣不服气也跟着出去,阿婆看着她俩亲密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灵玑和瑶衣一路打闹的从香满园刚跑出来,就被两个‘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
易法老和易青璇脸上挤出一堆笑容的朝灵玑行了行礼。
其实,按理来说,灵玑身份地位高,无论是依灵界还是仙界,除了高于或等同于她地位的需要行礼之外,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的。
在灵界,就属她的身份地位高,本是不需要向阿婆和众位法老行礼的,但鉴于他们辈分高,出于尊重和礼貌,所以还是依礼向易法老还了还礼。
这位易法老为人耿直,敢于言谏,不惧灵玑灵女的身份而畏手畏脚,这点和她女儿倒如出一辙。
比起其他人的虚伪来说,灵玑还是从心里挺敬重他的,因而处处躲让着青旋。
尽管青璇盗取灵络的事,灵玑和易法老彼此心照不宣。灵玑向众人隐瞒着,易法老也似乎领了灵玑的人情,正是因为这种纵容,才会导致青旋后来的得寸进尺,导致灵界陷入被动的局面,让灵玑一次次的深陷漩涡之中。
但一码归一码,作为灵女如此失态,还不小心被易法老抓住个现行,以易法老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小题大做的。
易法老收住笑容,一脸铁青的看着瑶衣:“瑶衣,灵女刚回灵界,许多要事还等她来定夺,你怎么能带着她胡闹呢。”
瑶衣还从来没见过易法老如此生气。青旋则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
“瑶衣,你去前面等着我。”灵玑使了个眼色道。
“易法老是来找阿婆的吧,她在香满园里面。”灵玑接话道。
“我是来找你的。”易法老淡淡说道。
灵玑看了一眼旁边的青旋道:“既然易法老找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谈。”
易法老立即吗明白灵玑的心思,示意青旋,青旋还算知趣的移到一边。
“灵女,我们几位法老觉得灵界道友修习星蕴之术已小有所成,在修炼上想要再进一阶层,不知灵女何时去给灵界的道友授习蕴术呢?”
“蕴术?”灵玑差点惊叫出声。
蕴术是灵界的禁术,是从来不会外传的,身为三大法老之首的易法老怎会明目张胆的提出来,今天怎会如此反常,有点不太像平时的作风。
灵玑向眼前的易法老进行探微却未发现有何异常,甚是诧异。
“蕴术和星蕴,形以其表,表以其行,两者不可分割。”易法老吹胡瞪眼的说道。
灵玑干笑了笑:“不知法老可有向阿婆请教过此事?灵界毕竟还是阿婆在掌管,她老人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易法老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灵玑看着易法老和易青旋离去的背影,一种复杂的心情油然而生。
灵玑走出几步,看见瑶衣躲在花丛后,便咳了两声道:“出来吧。”
瑶衣嘟着嘴走了出来:“嘿嘿,灵女,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瑶衣环顾了周围,确定环境安全了,继续道:“灵女,你不会真的去给修道之人教习蕴术吧。”
“你说呢?”灵玑眼神犀利的看着瑶衣。
瑶衣一怔,捂着嘴巴摇了摇头。
“好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瑶衣刚准备走,灵络突然飞了出来,灵玑一下不受控制的被灵络带到了炎阙坛界口。
“灵女。”瑶衣发现不对劲,忙跑去找阿婆。
炎阙坛两边的一蓝一紫两只护法两仪奇瑞兽神仪威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灵玑,随时准备爆发,还好有灵络围着它们绕了两圈,开启了炎石门,灵玑才毫发无伤的进去。
里面是个空洞,灵玑在灵络的的指引下快速穿梭到一个溪潭附近停了下来。
迎面飘来的水雾聚拢在灵玑周围,三面不同形状的水镜显在灵玑面前,发出的光环绕射进灵玑的脑门中,灵玑顿时觉得身体乏力,顺着旁边的石头瘫了下去。
“灵玑,灵玑醒醒。”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一个女子正用一双白皙嫩滑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灵玑微微睁开眼,定睛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怎么,怎么会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灵玑茫然道:“你,你是?”那女子含泪说道:“我是灵母,你的娘亲,我可怜的玑儿。”
“娘、娘亲。”灵玑被震惊的结巴道。那女子微笑的看着灵玑。
“娘亲,我终于看到你了,她们都说你去像极了,我不相信。”
……
灵玑一股脑的将心里话和盘托出,积压了这么长时间的辛酸终于有人可以倾诉了,哭的是一塌糊涂。
“玑儿,接下来你听我说,这是个梦,她们说得对,娘亲已进入像极,这是我用灵识聚的梦,引你来此,有事交待你。”
“梦,不可能,我能看得到娘亲,也能摸得到娘亲,怎么会是梦呢?”灵玑疑惑道。
“玑儿,娘亲时间不多了,可能没办法守护你了,就将灵界交给你了,你待会醒来将灵络和盘古玉合二为一,切记‘欲破乘风,落地归化,方可通灵归一’。”女子说完便消失在茫茫水汽之中。
“娘亲,娘亲……”灵玑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坐靠在一座白玉灵像上,周围还有几块灵石围着。
此时眼前的溪潭明亮透彻,那些水汽和水镜也没了踪影。
真的是梦,可梦中的情境如此真实,似梦又非梦。
灵玑站起来仔细看了看灵像,和梦中的女子神情无二,是娘亲的灵像。原来娘亲竟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如果在梦里能见到娘亲,她愿意多做几次这样的梦。
灵玑摸着灵像突然想起娘亲说的话。
灵玑拿出灵络和盘古玉,按着娘亲教给她的心诀合二为一,霎时,一束通绿色的光从潭底喷出,凝聚成一柄剑身通绿的剑,发出嗡嗡的响声震耳欲聋。
“这,这难道就是一年多年前娘亲将七蛟龙封印在星宿眼的通灵宝剑。”灵玑不敢相信的质疑道。
灵玑伸出手,通灵剑围着她转了两圈,似是嗅了嗅她的体味,放心的落在她手中,声音也逐渐消失。等于认她做了主人。
灵玑看向剑身刻有星龙二字,剑通北斗七星,俯视之下,隐约看见七蛟龙被困于此。
灵玑曾记得阿婆说过,七星通灵剑与星宿眼相通相连,可以密切关注星海。
一声巨响,灵玑身后的娘亲灵像和灵石传出碎裂的声音。
“娘亲,娘亲。”灵玑无论怎么做也无法阻止它们沉入潭底。潭面上浮现出八个若隐若现的字符“跃潭九尺,尽是沧桑”。
灵玑泪眼朦胧的看着潭面,突然好像明白了娘亲的用意。她让自己没有负担的去守护灵界,守护天下众生,这是她的天命,必须履行,没得商量。
“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会守护好灵界的。”灵玑冲潭底喊道。
那声巨响引得阿婆一众人在炎阙坛外面等得焦急万分,随着炎石门的打开,灵玑握着通灵剑从里面缓缓走出。
“快看,是七星通灵剑。”众人一阵惊叹。
通灵剑是灵女的通行证,时隔一千多年,通灵剑又重新现世了。
只有灵玑知道,通灵剑一出,就意味着三界又要大乱了。但对青旋来说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那,她心心念念的通灵剑没想到还是落在了灵玑的手中。
易法老转过头轻声道:“旋儿,这回死心了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认命吧。”
青旋瞪了瞪她爹,不甘心的看着灵玑,紧握着拳头,头也不回得走开了。
阿婆和瑶衣赶紧迎了上去,刚走到灵玑跟前,还没等说上话,灵玑就晕了过去,众人失色赶紧上去查明情况。
数日后,灵玑身体已恢复往常。灵界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灵玑心中不免冷笑一声。
灵玑躺在凉幽亭的美人靠上,悠闲地欣赏着灵界的风景。亭顶挂着的风铃时不时传来悦耳的声音,着实好听。
一只白鹤忽然从远处飞到了灵玑身边,停在了半空中,扑哧着翅膀,嘴一张一合道:“玑丫头,你是不是把我这个糟老头给忘了,都多久没来陪我了。”耳边响起童老抱怨的声音。
“呀”,我怎么把童老给忘了。灵玑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灵玑匆匆忙忙从阿婆房间拿了两坛阿婆自酿的桂花蜜酒,出来时正好遇到瑶衣,嘱咐道:“瑶衣,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去趟乌仙山,帮我跟阿婆说一声,让她别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灵女,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还是留下来照顾阿婆吧。”
灵玑用了幻仙术,隐约还听见瑶衣在说些什么,但很快便淹没在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