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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火急火燎的一头扎入出云谷中,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珠玉的名字,几道人影闪了出来,见到赵政如见了鬼一般。
“十二!?”?“十二没死!”?“难怪刚才我隐隐听见出云城有人在叫他,我还以为在为他送灵。”
“哈哈,十二没死。”
一干族长跟在赵政屁股后面朝他的住所赶去,赵政冲入居所中,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细细地煎着药。他停下步伐,痴痴地看着这个柔弱的身躯。
珠玉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没有办法力气一般虚弱到了极致,细细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就是那小巧精致的鼻尖上,也有一滴汗水在俏皮地晃动。她张开小嘴,朝药壶轻轻吹了一口气,以方便看药汁的颜色,兴许是火力小了些,她素手轻抬团扇,扇动着火炉。
“玉儿。”
赵政鼻子发酸,冲了过去,珠玉吓了一跳,用手捂住胸口,到了此时她才惊觉有人进了屋子,“你,你,你是谁?”
珠玉受了惊,神色慌张,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赵政愣了一下,“玉儿,你不认识我?”
珠玉不确定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认识我?”
“玉儿,我是赵政!”
珠玉松了口气,“既然你认识我,那我就不担心了。师父说我生了病,忘记了许多人和事,你不要介意。”
珠玉说了,脸上泛起一抹羞色,让那苍白有了一丝红晕。
赵政被这句话当头敲了一棒,忘记了,她忘记我了?怎么会这样?小玉儿怎么能忘记我呢?
赵政转身向身后的人投去询问的目光,珠珠双眼泛红,几欲落泪,把赵政拉到一旁,将实情吐露。
赵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万念俱灰的感觉,他呆呆地转过身,看着珠玉,双眼不禁模糊起来。他慢慢地走到珠玉身前,珠玉见他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赵政伸出手,想要去抓珠玉的手,可珠玉急忙往后一缩,抬头看着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如此陌生的言辞,让赵政心如刀割,他忍住内心的悲痛,迅速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药快煎糊了。”
“呀!我都忘记了。”
珠玉小步跑到药炉边,吐着舌头把药壶提了下来,细心地察看着,赵政呆呆地看着珠玉的动作,心中悲痛的同时,也充满了温暖。
“有补救的办法吗?”
没人说话,因为无人知道答案。赵政慢慢扭转身,往外行去。
白淑英闭目调息,他很累,并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心,他亲手剥夺了珠玉的记忆,哪怕明知这样做对珠玉好,可他心中依旧难受到了极点。
脚步声打断了白淑英的平复心情的冥想,他没有睁开眼,而是平静地说道:“我不是交代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二哥。”
白淑英几乎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当他睁开眼的瞬间,他猛地站了起来,“十二?”?“二哥,有补救的办法吗?”
赵政痛声问道,白淑英一看赵政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见过珠玉了。一想到,珠玉待他形容路人,白淑英更加难受,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
“据我所知,没有。”
白淑英的声音很小,充满了深深的自责,赵政神色凄然,“我要见大族长。”
“大哥闭了死关,无法交流,再说以他的记性,恐怕也……。”白淑英实在是难以再说下去。赵政猛然间想到魂巢中的大族长,心中那点希望也荡然无存,正如白淑英所言,即便是找大族长也没有办法。
真就没办法了吗?
那过往的一幕幕在赵政脑中翻腾,那个容易害羞地女子,那个学着她姐姐佯装泼辣的女子,那个经常抬着所谓的补药被自己骗得亲手喂给自己喝下的女子,其实早就占据了他的心。
如果我能够再强一些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赵政没有去责怪别人,没有怪让自己去祖地试炼的大族长,也没有怪直播自己试炼情况的妖族先贤,他怪的是自己,是自己太弱。
赵政失魂落魄地离开,又失魂落魄地出了出云谷,最终,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在出云城中的府邸。
从白昼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昼,日夜交替,赵政沉浸在回忆中,陷入自责中。
他把自己锁在屋内,用酒来麻痹自己,用酒来迷醉自己的世界。
赵政活着回来了,可出云谷上空的愁云更浓了。
出云城内,赵政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身为族长不能被儿女私情羁绊,有人说,赵政重情重义,是一名合格的族长,还有人说,其实赵政是用这个借口逃避,逃避人族的挑战,可无论人们怎么说,赵政自打回来后就再未现过身。
“好了,好了,你别再喝了。”荀的声音在赵政脑中响了起来,这些天来,他不知劝了多少次,可赵政压根就听不进去,这让他充满了担忧,毕竟他们还需要赵政帮忙,当然不能就此沉沦下去。
赵政没理他,继续抱着酒坛子喝个不停,他奇怪,为什么这酒不会醉人,可其实上他哪知道,身体被彻底改造过,他的血液能够解毒,而酒,他的身体会认为这是一种毒药。
“你就算喝死她也不可能知道你谁,你应该让她重新认识你,凭你的本事,我相信她始终会再次喜欢上你的。”
赵政把空酒坛扔到一旁,“你不懂,哪怕她再次喜欢我,可是,我对她的伤害依旧无法改变。”
“原来你是钻这个牛角尖,以后不这样不就行了嘛!发生的事本来就无法改变,谁也没本事把时间逆转,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懂失去,怎懂珍惜?”荀的声音充满了落寞,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痛心的事。
“你说我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赵政忽然问道,他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自己甚至不用去争取什么,一切似乎都是上天在给予一般,毫无索求。
“这个问题到是难住我了,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变数。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是为了变强,为了荣耀,为了权势,可你对这些似乎没兴趣。”
赵政苦笑一声,“我的家乡,没有修炼,也不存在追寻天道而活,至于荣耀和权势,能靠奋斗得到的,少之又少,像我在我的世界活了三十年,只用好好活着,就行了。”
“那样的人生好生无趣,你想在这个世界让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你得清楚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
赵政沉默,不愁吃,不愁喝的,还缺什么?在自己的世界这不就已经是很完美的人生了吗?当然,如果珠玉身上的事没发生的话,那自己会更幸福。那么,自己应该追求什么?
赵政强提起精神,我应该变得更强吗?
屋外,传来喧哗声,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好不热闹,赵政心中疑惑,起身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