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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液面下,
辛辰双脚踩着水,伸出手触碰着头顶上方的黑液,食指伸入分液面上,抽出来时带出了一小滴如同二次元圆形的液体,在上上下下位置不定之后,最后似乎很不甘心的上浮了,重新回到了分液面之上。
惊愕,他有些无法相信的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所处的液体密度的确和自己相当,但上面的黑液的密度比自己大,然而却反常的出现在页面上方,不是应该密度大的出现在下面么?
眼前空间大变模样,原本的漆黑的池下居然还有着另一片景象,这次发现的液体没有黑液那么霸道的吸光作用,也没有海水那般透彻,和黑液一样是粘稠的液体,相比之下密度较低却被盖在下面而不是在上面,很匪夷所思。
但辛辰却没时间在这里浪费了,虽然细胞进化后无氧呼吸效率提升很大,不像普通人那么必须氧气,但缺氧还是会对辛辰造成伤害,此时他肺部的氧气已经用了超过一半了。好在这里的液体比水的密度要大一些,正好辛辰现在的身体比水的密度刚好大一些,行动总算是方便了些,不用扒拉着池子像爬山一样往下爬,稍不留意松开手还会朝水面上浮。
依旧是漆黑一片,但石壁反射的各种辐射光线让辛辰能模糊认路。这里的液体物质很粘稠,反而游动变得很方便,池底部依旧是岩石,很平整,辛辰的可见光外视觉看到的是一片很整齐的淡青色,这就像是蛇类的热能红外视觉,看不清楚东西,只能靠近距离才能,正这样走神的时候,忽然一道尖利恐怖的声音从耳边传出来,轰!像是在深海扔了一个小型手雷,剧烈的波动席卷着池底。
心虚的看了看头顶支离破碎的分液面,只见黑液好像不甘心坠入深渊的恶魔一样挣扎着向天堂伸手,尽管向上爬了几步,但最终仍然是被无情的拉向深渊,分液面再次形成,辛辰越发感觉此地的诡异,但他马上就没好气的敲了敲胸膛上的嗜能体。琳不敢在黑夜中露头,或者露头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进入这里比较温和的地方之后一开口就吓了辛辰一跳,他在下潜,所以这一跳直接让他撞了墙,好在石壁很坚硬,分液面也很固执,不然可能会破坏这里的平衡,辛辰的直觉警示着他这样做会有危险。
刚才琳突然说话了,和空气震动频率不同,水下的声音更像是将人类说话的声音中较低频率去除之后的声音,因为低频率无法再高密度的介质中传播,海洋中的海豚和蓝鲸发出的鸣叫频率非常高,这是进化的成果,低频率的声音在传播过程中会很快被粒子吸收掉,而高频却会传播很远。琳尖利的声音继续传来。
“初步扫描,未知液体,温度4℃,密度为水的1.3倍,黏度为水的三倍....”
“生物质能量:无。”辛辰差点噎死,能量无是什么鬼?这地方也忒反常了吧,上面能量丰富的能撑死,下面居然没有。琳继续说。
“主要组成:元素单质,富含能源态物质!组成稳定!需要取样分析!”辛辰有些不大懂,能量都没有的东西为什么能扯到能源丰富上。琳没工夫解释,胸口环状纹路放出微光,辛辰第一次感到胸口能量的涌动,只觉得比在岸上‘开灯’费劲了百倍!担心会出意外,出去之后有的是时间交流,话说琳醒来没多久,辛辰事情很多还没来得及和琳交流过。
借着光线一看,辛辰整个人有些呆滞,池底或者说是井底,沉睡着一条龙一样的生物,如此巨大的身体,随便一个鳞片都比得上辛辰一半大小,放眼望去,拥挤的肌肉和庞大的头颅泛着寒光的鳞片都充斥着暴力的美学。除了最中央的头部生出尖利的双角之外,还有其颈后毛发,隐现的巨爪更是完美的对称,它盘起身躯牢牢堵住宽大的池底,整个池底就显得拥挤不堪,有很大一部分身体被盖在下面。心底震撼之余,辛辰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那是一条龙为了救世,用身体堵住了火山口!随后与火山熔岩一同埋葬在地底深处!而恰巧,辛辰的家乡也有这样的传说!
那是一条屠杀了万千生命的魔龙最终却因情而死,由魔入道的故事,它屠杀了万千生灵,却又救了人间。
脑海中闪过种种心绪,辛辰最终还是暗叹一声,从被震慑中醒来,此时琳已经催促他很多次了。他谨慎的向下游动,距离最中心越来越大,也觉察到了池底越来越宽的事实。双眼紧紧盯着最中央的龙首,这条龙身体的直径必须从看过的最大的隧道都要大!难以想象真的存在这种生命!
渐渐地接近了,辛辰眼中肯定和失落越来越大,直到他游动到龙首上方,才确认了,龙,已经死了!既没有伤害,也没有衰竭,就这样像一个雕塑!但辛辰可以肯定这生前绝对是一条龙,而不是雕塑!轻轻触碰了一下因辛辰的到来而开始飘荡的龙须,辛辰和琳同时确认了龙的结局,已经开始石化了。它在这里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不论多么庞大的身躯,多么巨大的力量,都不过时间的侵蚀。
内心茫然而惶恐,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个世界的变迁和物种的进化难道是倒着来的么?为何如此庞大的生命会灭绝消失?温度环境?这些生命庞大到一定程度就已经能够战胜环境!就连大蛇都可以改变自己身上的体温,更何况这条龙?
体细胞内储存的氧气已经告急,二氧化碳等废气储存在肺部渐渐鼓涨,但辛辰却丝毫不动,自己身体早已不受氧气的局限,缺氧再久造成的伤势也会在上岸的一刻钟内复原,辛辰不担心会损害自己的本源,也就是基因。吞了一口下层液体,皱皱眉头,他发现自己无法利用这里的液体,或者说,既没有能量,也没有生物进化基质,全部都是矿物质!单质!够怪异的,不过也让辛辰放下刚升起的心事,他本来还担心他的到来打破这里的宁静,也就是污染这里,他身上的细菌对他来说是有益的但对于其他生物来说就不一定,如果经过液体传染到龙躯上,有可能会造成不愿看到的结果,但现在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细胞生存的环境,而龙的表面也已经开始无机化了,至于黑液,虽然富含能量,但却贪婪的无与伦比,这种密度的黑液就像是浓硫酸,任何进入其中的细菌或者细胞有机质都会被分解,无机质会被逐渐吸收到下层,有机能量会被黑液均摊蚕食!
哀悼过后,辛辰心中升起更大的好奇和疑惑,他的求知欲本就无比旺盛,以往的情感很冷淡,但相对应的这种欲望却很强烈。
龙躯下面又是什么?为什么选在这里?大蛇和龙的鳞片颜色很像,会不会有关联?还有辛辰下来的原因,小蛟到底要他找什么,肯定不是黑液,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矿质液,又或者是,龙?辛辰加大了胸口的热量输出,照亮了盘龙的周围。
小山一样的身体密密麻麻的鳞片,将地下和液体牢牢分隔开,辛辰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也许是龙或者龙身下的东西在驱逐黑液,所以抵消掉了黑液的重力因素,将之排斥在矿液上面。辛辰所能见到的池底除了龙躯和矿液之外,就只有龙与池壁接触的地方反射出淡淡的绿色了。
是翡翠!正在转化的翡翠,从上到下呈现出了一个貌似转化的过程,越往下绿意越盎然,越透彻!然而这不是辛辰所想找到的。
琳的建议有些丧心病狂,至少在辛辰看来是这样,它居然建议辛辰解剖掉龙躯,至少是皮下组织和细胞液组织液得弄上一两罐子,但辛辰拒绝了,或许他对待他人的时候从心底冷淡,这与他童年经历有关,但他本质上仍旧怀着赤子之心,他半天不到就能和大蛇打成一片,除了他心持善意之外,也有他心向自然,将对人的关怀放在了动物上的因素。他对龙,尽管好奇得要死,但,下不了手。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这条龙可能救过世,仅凭它是龙,辛辰就不该对它不尊敬。恭敬地拜了一拜,辛辰转头就离开,打扰龙的安眠也不可以!就在辛辰转身而走的时候,辛辰看不到的角度上,龙紧闭的嘴里一道“黑色”的光线亮起又消失。
从分液面附近凿挖了一个小石坛,在矿液中盛了大半罐子,开口向上,辛辰踩着水钻进了黑水中。
上浮却比下潜省劲多了,在这里重力颠倒了一样,颇为奇异。
上岸后,琳就开始喋喋不休,辛辰却依旧坚持己见,将一坛子矿液拿出来的时候,小蛟窜得比谁都快,直接把自己泡在了里面,说来也怪,这三条小东西好像有洁癖一样,如果是兄弟碰过的其他几个即便是再馋碰都不会再去碰,小东西喜滋滋把自己泡在里面,昂着头朝两外两只炫耀,另两只也不示弱,有点骄傲的,额,‘吃奶’。看着三只小东西幼稚的行为,辛辰不禁莞尔一笑,想起童年时和小叔几人比较自己做的玩具,那时,人还小,比着比着就比到父母身上去了,每当这个时候,辛辰都完败。但,现在,比较的不会再是父母了,而是,每个人他自己!
外面,该天亮了,而辛辰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