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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大牢。
经过法家名士李斯连夜审问,名叫刘博的会稽使者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和始皇帝所料一样,叛逆张良勾结赵高,杀害了御史王鑫,用诡计占领了东郡,并且派人前往会稽,联系楚国大将军后裔,在江东颇有声望的项梁。约定日期一同举兵起事。
因为张良听信了赵高带来的情报,得知始皇帝嬴政不久于人世,张良幻想着能不能在嬴政驾崩之前忽悠他老人家一把,比如让他派兵到东郡,顺带帮助解决东郡义军的粮草问题。
所以刘博就成了会稽使者,跑到咸阳来向嬴政求援了。
事实证明,始皇帝嬴政的智商一直在线。
李斯得到上述情报后便带着刘博来到咸阳宫面见始皇帝,嬴政正忙着接见上郡派来的使者——扶苏蒙恬率领大军已经动身,章邯也在其中——听李斯说完,冷冷笑道:
“这个张良也真是年少轻狂,还想空手套白狼,拉项氏一族上贼船。”
始皇帝不相信此时的张良能和江东项氏一族达成任何平等合作的关系。
毕竟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张良手中自有不到一千亡命之徒,这些人也就欺负一下黔首,打打群架可以,真要是上了战场,说难听点就是群乌合之众,不要说和大秦精锐交手,就是遇见百越这种半部落式的存在,恐怕也不是人家对手。项氏一族在江东根深蒂固,家族势力庞大,但是江东子弟就有八千余人,会稽郡的郡守见了项梁,也要毕恭毕敬。
“吾皇明断,项梁恐怕不会和张良联手的。”
丞相李斯自从上次被皇帝训斥后,近来做事可谓如履薄冰,努力在始皇帝面前表现出一副忠厚老实人的形象,听嬴政这么说,连忙附和道:
“吾皇圣明,岂是这几个蟊贼能欺瞒的,臣这就派人将这个假使者斩首!以儆效尤!”
嬴政抬头望李斯一眼,微微摆手。
“不必了,朕自有打算,就这么一刀砍了他,太便宜他了,”
李斯愣了片刻,旋即问道:
“陛下,那这个假冒使者该如何处置?”
丞相李斯问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战战兢兢,以他对嬴政的了解,接下来始皇帝又要杀人了。
嬴政抬头望李斯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阴鸷。
”炮决!”
“炮决?”
李斯重复问了遍,他不知道炮决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
嬴政脸上露出残忍笑容,他想起今天早晨荆叔段禀告说,公输仇铸造的第一批青铜炮一共五尊已经成形,这会儿应该完全冷却下来,装上火药铁球。应该就可以发射了吧。
是时候检验一下大师的劳动成果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而且徐福苦苦调试的火药配方已经完成,因为硝的准确勾兑,徐神仙研制的火药威力不凡,经过测试,已经能够满足火炮发射标准了。
李斯当然不知道炮决是什么鬼,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的。
始皇帝转身对荆叔段道:“派几个人到青铜作坊,把五尊铜炮拉到咸阳西郊,再把徐福给朕叫来。”
荆叔段应诺一声,连忙忙去了。
嬴政望着眼前一脸茫然的丞相李斯,和颜悦色道:“召集群臣,神器铸成,朕要向上天祭祀,随朕去西郊,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炮决。”
尽管李斯心中忐忑不安,然而皇命难违,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嗜杀成性的始皇帝嬴政。
一个时辰后,嬴政站在西郊临时夯起的土台上,抬头望向四周。
就在距离始皇帝前方不远,五门青铜炮身上泛着暗暗的光芒,始皇帝让徐神仙选了个良辰吉日,也就是徐福火药研制成功的第二天,甲兵将会稽使者五花大绑绑在咸阳西郊,五们微微泛黄的青铜炮管远远对着这位倒霉使者。
“吾皇饶命!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饶命啊!”
始皇帝神色平静,仔细计算着炮口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他亲自设计的青铜炮没有任何准头可言,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炮弹射程要比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抛石机要远。
青铜炮与抛石机之间的对决或许很快就会上演,
始皇帝围着这五门青铜炮来回转了两圈,炮管修长,看起来很是厚实,不知道有没有炸膛危险,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始皇帝嘴角浮出满意笑容。
徐福睁大眼睛望着这五个青铜怪兽,这位大秦最牛叉的方士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眼前这神物。
始皇帝从徐福手中拿过已经调制的火药,小心翼翼将火药塞进炮筒,用一根木棒将火药夯实,麻布做成的引线被留在外边,最后将一枚铁弹塞进炮筒中。
一切准备就绪,始皇帝命令众人离青铜炮稍远些,手持早已准备好的火把,面朝五百步外的会稽使者面露蒙娜丽莎的微笑。
引线被点燃,伴随呲呲燃烧声,始皇帝连忙往后退去,姑且不说会不会炸膛,便是青铜炮管能否承受巨大后坐力也是个疑问。
嬴政刚退出几步,就听见一声巨响,脚下地面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十二斤重的铁球呼啸而过,穿过荒芜的旷野,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明显下坠的抛物线,最后砸落在地。
“可惜没打中,”
始皇帝摇了摇头,顺着他目光望去,铁球在地上弹跳了几下,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落在了距离目标十多步的地方。
尽管没有砸到,不过大炮的轰鸣声,已经把这人吓得半死。
然而这还不够,始皇帝已经开始忙着朝第二台青铜炮填充火药。
李斯徐福等人吓得跪倒在地,刚才发货时能在他们眼前的那一幕太颠覆他们的三观,除了用天神下凡,他们是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都起来,不许跪!”
始皇帝回头望见众人都朝青铜炮炮跪下,大声怒斥道。
虽说维持黄泉神圣颇为重要,然而将来操纵火炮的就是这些人,总不能让始皇帝一个人操纵所有火炮吧。
第二发炮弹仍旧未能命中目标。
始皇帝命人将使者押回来,那人裤裆已经湿成一片,呼吸微弱。
荆叔段朝那人脸上破了盆冷水,那人惊叫着醒了过来。
“以后还敢欺瞒朕吗?”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始皇帝微微颔首。
“来人,带他下去把身子洗干净,再来见朕!”
始皇帝说罢,回头对公输仇道:
“你铸造火炮有功,以后就留在咸阳宫做事吧,”
公输仇连忙向嬴政磕头谢恩。
“眼下只是开始,你还要铸造更多的青铜炮来,”
公输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朕给你的封赏还不够吗/‘
公输仇连忙摇头,犹豫不决道:”陛下,铜料不够了,
朕从阿房宫带回来的的器皿全部用完了?
公输仇默然点头。
嬴政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远处高大巍峨的咸阳宫上,
“那就把周王鼎给融了吧!”
身边众人目瞪口呆望向始皇帝,李斯知道嬴政脾气,没有上前劝阻,倒是武人荆叔段,迟疑片刻,对始皇帝道:
“陛下,先王为了这周王鼎,当年可是用三座城池与周人交换,就这样融了,恐怕。”
嬴政淡淡一笑:
“这样也好,先王若是知道朕用周王鼎铸造火炮,诛杀叛逆,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没人再说话,
这时候,那位冲洗干净的使者一瘸一拐来到始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