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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禾老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一路无言,和虎捕头快步赶回魏府,很快赶到了病房外。
“魏夫人,已经备好丹药,能否现在为公子和小姐喂药啊?”屋内有灯亮,却一直没有听到有人回应,虎捕头又上前去敲门“魏夫人?您在吗?”
虎捕头与张嘉禾面面相觑,叫来丫鬟一问魏夫人一直在房间里照顾公子和小姐,这就奇怪了。狗剩子立即让虎捕头去弄开房门,虎捕头犹豫一下,还是抖动虎躯,上前一步撞开房门,发现门并没有从内部关上。进屋看到魏夫人坐在床的边沿睡着了,虎捕头上前去叫也叫不醒。
张嘉禾先去看两个孩子,还好,虽然很虚弱,但是呼吸还算均匀。瞥了一眼半开的窗户,外面就是走廊,大雨倾盆,也不关上。又绕到桌子前,伸手拿起还没被及时换掉的茶水,凑上去一闻,听说过曼陀罗与川乌、草乌合末是古代蒙汗药的主要成分,也是一种不错的麻醉药,古代用来做做简单的外科手术,减轻病人痛苦,很有进步意义。这边狗剩子端着一碗凉茶正在发散思维,虎捕头对他的举动产生了好奇。
“您可是渴了?”
“额,没有,虎捕头你闻一闻这茶。”张嘉禾没有绝对把握茶水的问题,况且他也不想参与魏府的宅斗,人家家事,外人知道的多了不好。
“哦?”虎捕头急忙接过茶水,闻了闻,随后又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到嘴里,“蒙汗药!是谁这么大胆!”
狗剩子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果然是蒙汗药,这是要釜底抽薪了,只是想对这两个小孩子下手,这位秀姨娘的心肠可真够黑的。
“虎捕头,你先想办法叫醒魏夫人。”
“嗯嗯,好的”
魏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怎么睡着了?训哥儿和彤姐儿怎么样了?”
一旁伺候凉毛巾的丫鬟缓缓退去,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他们都很好,魏夫人不必担心,我受魏大人所托已经练好了丹药,魏夫人可信的过我,让我给小公子和小姐施医呢?”
魏夫人看到这个五六岁的小孩,脸上似有疑虑。哎!上门自我推销的不受待见,哪个时代都一样啊!
“魏夫人,仙家断言今晚有暴雨,如今外面雷电交加,又体察入微,从您的茶水中查到了蒙汗药,可见仙家本事了得,夫人切莫错失良机啊!”一旁的虎捕头开始规劝了。
魏夫人眼神突然变得狠戾起来:“蒙汗药?定是有人想谋害我的孩子,是谁这么狠心,我一定要让要他们不得好死!”
一旁的狗剩子和虎捕头都有点惊讶,果然为母则强啊,护犊之情真是够疯狂的,以后千万不要得罪这一类人才是。
魏夫人的疯狂并没有结束,“翠儿,快去把翠儿叫来!”
狗剩子此时上前提醒道:“魏夫人有家事需要处理,我便不宜叨扰,能否让我先去治病呢?”
“有劳仙家了,我与您一起去!”魏夫人稍稍放下了意见。
看到丹药被黄花蒿的稀释汁液冲进两个孩子的腹中,狗剩子稍稍的松了口气。转身便要告辞去看下陆姐姐,却被魏夫人抓住不放,不用想也知道这魏韩氏是要搞事情,让自己当军师吧,张嘉禾十分不情愿,我就是一小屁孩,你干嘛拉上我?这宅门内的事最是让人防不胜防,真不想惹祸上身。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刚进门就被魏夫人狠戾的眼神吓得直直跪在地上:“夫人唤奴婢有事?”
“我对你不够好吗?”魏夫人眼睛染上了红色,语气冰冷。
丫鬟身体一怔,瑟瑟的回了一句:“夫人对我犹如再造。”
“你早年逃荒,饿晕在我家门口,当时家中开销甚是紧张,但我看你是个可怜的孩子,苦劝家人收留了你,虽然清苦,但可曾亏待过你?”
“没……没有……夫人从来没有亏待过翠儿。”此时翠儿已是泣不成声。心中却感到不甘,就差一点时间自己就可以将那杯茶水换掉,另外用被子闷死那俩个孩子,这样就可以把责任都推到魏夫人她自己照顾不周的身上。可是谁能想到虎捕头如此匆忙的赶了过来,自己从后窗翻走才逃过被抓现形。如今他们应该发现了茶水有问题,而这也是自己无论如何也狡辩不了的。
“是谁让你在茶水里下的药?你若据实回答,念在往年的情分上,我便饶过你这条性命。若是嘴硬,便休怪我无情了。”魏夫人最后几个字念得极重,把翠儿吓得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夫人奴婢有罪,奴婢的私物被陈四那个赖皮偷了过去,他威胁奴婢若是不为他办事,就去老爷那里讨要了奴婢做他媳妇,到时候就往死里折磨奴婢,所以……所以我听他指使才做的这种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砰砰砰的磕头,竟有些鲜血渗了出来。
虎捕头立即示意下属去捉拿陈四。
“陈四是受谁指示做事的?你下药之后还有什么其他企图?”虎捕头咬牙切齿追问道。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只管下这蒙汗药,其他的绝对不敢啊。”翠儿抬起头,拼命的摇头。
张嘉禾浅浅一笑,不料现在把他当成仙人的魏夫人一直在留意他,当然那浅笑也落入了她的眼里。于是她丝毫不感突兀的说:“仙家为何发笑?”
“呃……无它,感慨世人的痴傻,贪婪和不知悔改尔。”
跪在地上的翠儿闻言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张嘉禾看到后笑意更浓了。魏夫人干脆撂担子对狗剩子说:“烦请仙家相助。”
狗剩子心中腹诽,你还真好意思说啊,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好意思麻烦我?不就是管我一顿简单的晚饭吗?我一直忙活到现在,也算对得起你们一家了吧?家丑不可外扬,你自家的事让我来刨根究底,这样真的好吗?不过想到原宿主狗剩子在崔府的非人的待遇,这个梁子已经不可调和,那索性就好好修理一下他们,让他们自顾不暇,也好事后急流勇退。实在是小神棍不好当啊,自己有没有什么法术,迟早露馅,干完这一票,趁他们松懈的时候闪人跑路,才是明智之举。等我借魏夫人这把刀杀人之后,才好来个金蝉脱壳。
“翠儿,魏夫人仁厚,已许诺于你,若你说出实情,可饶你不死,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都交代完全了吗?”
只见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十分真切的说到“翠儿都交代了,也是看夫人终日劳累很少休息,才敢下得这蒙汗药,其他奴婢真的不敢。”
“哎!好吧!我在抓药的时候使唤过陈四,这人甚是慵懒,听说他不过是魏府不久前招来的一个打杂的下人,平时贪财好色,人缘也是极差。而你是魏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还同本家一起吃过苦,在府里那就相当于半个主子,试问一个无权无势无靠山的奴才,尽然不知死活的威胁你,而你则心甘情愿的由他驱使。究竟是你傻还是我们傻?你的说辞站的住脚吗?”
翠儿越听越害怕,眼神惊恐,她不知该如何辩解了,这个小孩给她的质问让她措手不及。
“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他狼狈为奸的?除了为他汇报魏夫人日常情报之外,可还做了其他卖主求荣之事?”狗剩子见其乱了阵脚,接连发问。
“我只是传信,没有参与他们的密谋!”翠儿一时口快为自己辩解道。
“哦?他们?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
“我……我……”翠儿这才发现自己被套出话来了。
张嘉禾笑而不语,他看了看恍然的虎捕头,随即点了点头。
虎捕头上前对魏夫人行了一个歉礼,沉痛的说道:“小公子与小姐在生病前一天曾在回府的路上遇到过秀姨娘,随后一同结伴回府,我当时以为是偶然,但今日才觉得,恐怕魏夫人那边的事早都有人监视传信了。”说着愤怒的瞪了翠儿一眼。
翠儿自知大事不妙,一时更加惶恐,想要哀求魏夫人,一抬头却被魏夫人那双决绝的眼睛吓的缓缓低下了头。
气氛一度低沉,信任是失败的开始,能给你最大伤害的,不是你的敌人,而往往是你亲密的人。这又让他想起了他的女友张小蕊,我把心都给了你,你真的感受不到吗?多情总被无情恼,到头来要怪只能怪自己自作多情,倒不如做个没心没肺的单身狗活的轻松,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笑,如今再也见不到她,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回禀虎捕头,陈四带到,我们赶到时这小子正想翻墙从后院逃走,还好我们动作快。”一个虎头虎脑的差役邀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