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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走上前,众闲汉一下子跳开,让出一个半圆的圈子。
李元弯下腰,看向躺在地上的闲汉,脑袋耷拉着歪到了一边,颈骨看来已经断裂。
昨天这人醒过来回去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
“就是你!!你一膝盖顶断了小四儿的脖子!小四儿勉强撑着走回家,就不行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跪在旁边,大声哭泣,不时捶胸顿足,显得极为悲痛。
李元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周围。
闲汉们围成一圈,不敢上前,却也不再后退。
“看什么看?!你还要一个一个打死我们么?”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神气什么?你已经不是宗室了!!”
“你这个恶棍!!”
“不当人子!……”
一阵乱七八糟的骂声中,李元反而平静下来,盘腿坐在尸体旁边,闭目不言。
闲汉们都有些发愣。
这可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无论李元是慌张还是暴怒,是认怂还是耍横,他们都有应对的手段,只是如今坐在一边不言不语,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置。
闲汉们互相看看,终于,又推出来一人。
那人咽了咽口水,上前几步,抬脚踹李元的肩膀。
“嘿!你小子!!站起来!!!把话说清楚!”
一脚下去,李元的身体晃了两晃,依旧不动。
那人的胆子立刻大了,第二脚便抡起来朝李元的头顶砸去!
李元忽然一个侧身,抱住那人的腿,就势一个旋转。
咔嚓!
腿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那人摔倒,愣了好几息才惨叫出来。
“啊………………”
闲汉们不由得又后退了两步。
“断条腿,会不会也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李元低着头问那人。
那人的喊叫更加凄惨了。
“饶命!!饶命啊大哥…………”
旁边一直哭泣的老妇这时候猛的跳起来,钻出人群,一溜烟跑了。
“不要求我啊,我是不会动手的,就怕你回去难过啊。”
李元同情地看着那人,摇摇头。
闲汉们都有些哆嗦,却还兀自撑着吼叫。
“小子!!!你死定了!!!这样你居然还敢动手!!!”
李元又闭上了眼睛。
哀嚎声中,又过了三刻,才有两名不良人拿着锁链姗姗来迟。
“李爷,您是宗室,咱们老半天才给您找了个带锦套的链子,您跟我们来吧。”
不良人说。
李元点点头,起身,回头看了看石介。
“石头,看好门,谁要是敢闯,砍了他们的脚。”
石介点点头,脸上的犹疑转瞬就消失了。
李元背着手走在前面,那锁链只是象征性地挂在他脖子上。
“你们俩,叫什么?”
“咱们的贱名不足挂齿,李爷,你管我叫牛二,管他叫马三得了。”
看起来机灵一点的那人说道。
“好的牛二,带我去见白少府吧。”
牛二抓抓头,咧嘴笑了起来。
“李爷,您是聪明人,白郎君早说了,您要是想见他,就带您去。”
三人绕过牢房,来到一件小小的抱厦内。
屋子如雪洞一般,四面白墙,只是正中摆着一张檀木大案,白莽正跪坐在案后,一手执着书本,一手端着酒杯,摇头晃脑地读着。
“……王斩敌首,随手抛掷,半日竟成京观,湖水尽赤。贼兵觳觫,纷然退却,王引三十骑追亡逐北,所过之处无不披靡……
好!!!”
白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狠狠把杯子拍在桌面上。
“要是烈王仍在,这晟朝哪会像今日般不可收拾?!”
李元挥手斥退二人,走至大案对面,盘腿坐下,也不言语,继续看着白莽表演。
感慨之后,白莽抬眼看着对面坐得松松垮垮的李元。
“想不到,烈王子孙,已经颓败到如此模样。”
李元笑了。
“白少府,您想让我做什么?”
白莽盯着李元看了几眼,不吭声。
李元趴在桌子上,抬手撑着下巴,一副懒散的模样。
“白少府,您就不要来这么一出了,这栽赃拙劣得连我都看不下去。
我李元在怀荒,与其说是宗室,不如说是个笑话,要不是遇到恩师,现在还不是被人明哄暗坑?我真心不想再当这劳什子的宗室,这一点,您就不要再试探了。
至于说您这么安排,想必,是有着后手吧?说吧,正好我李元在怀荒也没什么根基,正想着闯一闯呢!”
白莽冷笑了一声。
“小子,我现在想要你的命,你逃得出去么?”
李元后脖颈一紧,浑身似乎有冷汗冒出。
“不要以为跟着你那师傅学了几年,就可以学那名士风流,傲视群豪。当今之世,已经变了。老子不想听你废话,一刀砍了你,你又能如何?!”
不管你想不想当宗室,有着这杀人之罪在前面,那点子头衔,一下子给你抹得干净,更何况,这烈王一裔,朝廷可是不喜得紧,你家这百年来除了袭爵,有人出仕么?
老子看你机灵,是想你帮着干些事情,可你却在这跟老子摆谱,真是令人厌烦。
牛二!把这小子叉出去,扔进死囚牢里,好好招呼,让这小子醒醒酒!”
白莽忽然开口脏话,说得甚是粗豪,李元头上冷汗冒出,正想着挣扎,白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且动动。”
李元只觉得手臂被铁箍箍着,丝毫不能动弹,一时之间竟然毫无办法。
“妈的,给老子当狗,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呢!”
牛二像是影子一般地出来了,手中的大枷一下子就卡在了李元脖子上。
“李爷,您还是跟我走一遭吧。”
牛二皮笑肉不笑地说。
看着白莽甩手要走,李元想到了衣服里那本书,心中陡然一颤。
这个,可千万不能被抄走!
李元连忙跪下,连连磕头。
“郎君,郎君!!小子一时鲁莽,对您失礼了,你大人有大量,且饶恕小子一番,小子一定尽心尽力为您效犬马之劳!您老把我投进监牢,本是应当,但是小子失了脸面,有些事情,怕是在街面也难站直了说话!”
白莽不禁沉吟起来。
李元又是连连磕头。
“郎君!!小子不敢了!!!”